還記得為了給蘋果手機換電池自己挑燈研究了兩個晚上,之后好奇心作祟又用了一個晚上把灰色機殼所有的零件挪到另一個金色手機后殼,當拆解開手機才會發現蘋果手機不僅是系統優秀,就連它的零部件的工藝和布局都是如此的精美,雖然我對國產智能機的工藝還是停留在2011年的“聯想”。也非我媚外,如果你也拆解過我保證你也會同意我的說法。
維修的結局還是以犧牲了“蘋果”收尾了,雖然覺得可惜,但是感覺其間收獲的價值遠遠大于機器本身。主板精細到必須要用顯微鏡才能維修,螺絲看似長短粗細接近,可一旦錯上,便是不可逆的損壞,這是多么的讓我這種對此孤陋寡聞的人感到欣喜的新發現。
小時候家里數我最是好奇,因此挨父母打罵我也是“樂此不疲”。
我會把半導體里面感覺好看的零件偷偷拆下來當玩具,然后再把外殼原封不動的裝回去,結果必然是心驚膽戰的挨一頓揍,再看著父親努力的修好我的作品。一如往常,到年齡再大一點變得越發不可收拾,拆錄音機、復讀機、洗衣機、后來連電視機也拆開一看究竟。
更有甚者恐怖如拿著一根電線,把里面的導線銅絲平均的分叉分成兩等份,一端接一個燈泡的兩極,一端接一個插座,伴隨著耀眼的一瞬間,插座幾顆火花范起裊裊青煙之后,整個家里切換到了原始社會的夜,老父親在我母親的手電燈下檢查了每一處線路,仍舊一無所獲?沒有停電為什么只有我們家獨享夜色?最后才想到了保險盒,你懂的,又是一頓讓我記憶深刻的混合雙打??!后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里,遇到插插座都心有余悸。到上了初中才知道還有零、火線之分,有的還要接地線,奈何老天眷顧,留我一條小命罷了。
我喜歡“火藥”的味道,是那種真真正正的火藥味。
每到逢年過節,除了大吃海喝是一大樂事之外,就屬放炮仗最能讓人開心了。把一年中私藏的“軍餉”和自己可支配的壓歲錢盡數拿來置辦軍火,農村孩子不喜歡那種一盒一盒的延時炮,一是貴,更多的是因為不刺激。唯有鞭炮拆散了拿在手上放,那個才叫發發“入魂”—刺激。
應該是上小學的時候挨老父親的打最多吧,這一次依舊如此。
有一次看到電視上火箭發射的場景,濃煙滾滾頗為震撼,讓我鬼使神差的萌生了“造火箭”的念頭。一開始都是用小小的紙卷,把散炮里面的火藥拆了倒出來,攢一小撮,放個引信填上火藥,點過之后會有五六秒持續的噴射時間,濃煙滾滾,聲音“呼嘯”甚是壯觀。
年紀小就是好奇心太重,這樣的配置玩過幾次后就漸漸失去了趣味,接下來“靈光”一閃而過,拆了一個金屬筆筒,是那種筆身比較粗的鋼筆后半段。樂趣馬上來了,三下五除二拆了滿滿一堆灰藍色火藥,小時候的記憶中從來沒覺得哪次放鞭炮能比得過這次的期待。一根長長的引信放進去,火藥一點一點的填進筆筒,為了能多添一點,每次放一些進去之后會翻過來在地上敲敲,再壓壓實。滿滿當當之后用貼紙貼上封口,伴著滿懷期待的5……4……3……2……瞬間,之前的火焰噴射器壯觀的場景沒有出現,隨之而來的是一聲震天的巨響,當時感覺耳朵里只有一個聲音,除了耳鳴聽不見之外,大腿側面一陣生疼,開花的筆管就像雷管一樣,彈片深深的扎在腿上胳膊上,心頭的寒意直往頭上竄,被死之將至的感覺支配。
這又一次要歸功于我小時候信佛比較虔誠,火箭沒造出來造了個炸彈啊,差點給自己這人生旅途畫上句號。到后來才慢慢知道火藥特性和發明發展史,因為把火藥填的太多太實,爆炸當是必然。
我很感謝小時候的這些經歷,感謝被父親每次海扁之后從他那里學到的知識,也是因為他的引導,才讓我現在的生活中很多需要維修和手工制作的東西都能得心應手的解決。學生時代幾乎所有的手工課自己都能獨立完成并且保質保量保創意。我會用長鐵釘鍛打各種小刀;用梧桐樹刻小船因為梧桐樹質地疏松輕盈便于刻鑿;用竹子劈開焙火塑型做成弓箭;用兩輛自行車改裝成一輛“四輪跑車”……
好奇心和創造力應該是每個人生來都會有的,我相信每個人剛來到世上,他所攜帶的能力或許是一樣的,只是在后來的成長過程中,我們所處的環境差異,讓我們攜帶的這些能力有原則的表現和得到鍛煉,因而個體之間的能力差異慢慢有所區別。而環境因素更多的是來自父母和家庭成員的言談舉止、引導,以及他們所想讓我們行走的軌跡。
因為教育的普及,讓人們懂得了更多的知識,但掌握了更多的知識,卻讓很多人產生了對孩子的“不合理”的保護,慢慢忽視了在安全的前提下給孩子創造探索的空間和機會。
當你害怕讓孩子拿起你的手機去拆解研究,而用手機游戲去阻止他的好奇心和喧鬧;當你堵住插座拔掉電源卻不能帶著孩子一起探索電的作用原理,了解它的危險性;當你害怕小刀太鋒利錘子會砸到手;當你太過于提防卻不能正確的告訴孩子玩火柴的時候要怎樣才能安全又有很多樂趣。常常灌輸他們“這個危險,那個不能做”,如此給孩子披上厚厚的保護殼,生怕連走路時摔個跟頭都將似天崩地陷一般,他們的好奇心和創造力、求知欲、探索精神也會被這保護殼一同裹挾走了。
回想起小時候的事,只有這些自己探索過,親手做過的事才能記憶猶新,很多現在具備的能力確實是從當時挨父母訓斥,被炸、被燒傷中總結,學習才得到的。
小樹如果生來便是風平浪靜,不歷風霜干涸狂風驟雨,又怎能生出探索深處水源的根蟠?
縱然有幸參天,亦絕不抵能風雨。